静如木鸡☆

坑品良好,惟慢而已。

【旭润】瘾(五十三)

天帝玉嘴炮开大

前言(内有搜车法,请务必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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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天帝太微与先天后荼姚,究竟因何而死?”

如果说前两个问题只是旭凤引导润玉承认对他有心的幌子,那这第三个,才是他强求润玉答他所问的缘由。

 

无论太微荼姚如何对不起这天下人,那毕竟也是旭凤的生身父母,从未曾对他有过任何薄待,此恩昊天罔极,若不思报偿,他枉生于世。所以他临死一刻也还在希冀润玉能放过他们性命,所以……他才会在闻听父母死讯之时那样的痛苦愤怒,当即便堕入了魔籍。

这份偏激的心情让他甚至在听闻燎原君亲口解释是亦心怀犹疑不愿尽信,直到他亲自前往天界,在先贤殿中发现了那串灵火珠。

润玉将荼姚的信物放在了太微的牌位前,也算为这对昔日的至尊夫妇那一生情仇做个了结,给荼姚留了一份底限的尊重。旭凤虽渴望先贤殿之中能有母神一隅尊位,但站在润玉的立场思索,却也能明白这是他能做出的最大让步。

他知道润玉不屑以这等事惺惺作态,故而也相信了润玉不会真的害死了父帝母神,只是若他想与润玉一生一世,就非要听他亲口承认不可。不止让自己听到,也要让二界知晓。

他不愿润玉被世人误解为逼杀父母的孽障,亦不能让世人当他是个爱上自己父母仇人的逆子。那样的误解,无论是对润玉还是对他,都不公平。

他怀着这样的心思忐忑地等一个期待的答案,却没能看清在云端之上,润玉听闻这第三问时,眉目间一瞬便冷凝到了极致的神色。

 

半晌,润玉的声音方淡淡传出:“先天帝太微,是于九霄云殿上当殿自毁元神,多名仙家皆可作证。后过二月有余,荼姚于思过禁闭中听闻噩耗,悲苦难抑,自戕于神霄九宸岛,这在天界也不算秘闻,若你要真相,那这便就是了。”

润玉三言两语间将那二人如何身殒之事交代清楚,又轻笑了一声,向前迈了一步,纡尊降贵似的微微俯首,望向忘川彼岸的旭凤。

他看着因为听闻了父母死因而一时恍惚的胞弟,微微眯起了眼睛。在旭凤还没有来得及理清思路重新开口之前,用一句令所有人出乎意料的话语截断了旭凤的全部思维。

“……还是说魔尊此问,是想听本座继续回答一句,‘是我’?”

 

这一句轻飘言语入耳,对旭凤而言却不啻一记重雷,霎时便惊得他什么都想不起来了,只能结结巴巴地慌乱解释:“不,不是的……润……”

他就是再怎么蠢笨,也该知道润玉是误会了自己最后一问的真意。一时间哪里还顾得上感怀父母之死,求婚之事更是想不起来,只顾想着快快向润玉解释自己断无润玉所想之心。

然而他却不知,润玉已经连他的解释都懒得听了。他看看旭凤那张口结舌的可怜模样,心内却连一丝同情也升不起,或者说他根本不在意旭凤是否要解释。被旭凤一次次的激怒在他那本就烦闷的胸中蓄起了满腔厌憎,而旭凤最后这一个问题更是将这份纯然的厌烦之情彻底引燃。

——本座现下,可不再是当年那任由你拿捏把玩,随你心情便能恣意中伤的可怜人了。

这样想着,润玉挑高了唇角,对着那一副百口莫辩模样的旭凤,以近乎嘲弄的口吻开了口:“说来本座也觉得有趣,魔尊怎么会有胆量问出这个问题的,毕竟若是真要论个根本,将太微荼姚害死的人,不正是魔尊你自己么?”

 

这一句话说得太过不可理喻,又太过伤人,一时间旭凤连那磕绊的解释都没有了,用全然不可置信的目光看向了润玉。而润玉迎着他那样的眼神,却感受不到丝毫痛心或不忍,连左胸口处些微的刺痛都被报复般的快感掩埋到让他甚至来不及感受。见旭凤说不出话来,他便追击似的吐出了更多刻薄狠绝到几乎不符合他身份的言语。

“太微会死,是因为他目睹了你的身亡,自觉大势已去回天无望,便选择了自尽一了百了,也免得受辱于我这个‘孽子’。而荼姚,也是因为闻听了你与太微皆去的消息,才会万念俱灰,自毁神魂。”

说到这里时,润玉面上的笑意已经近乎恶劣。

“……若说我起兵算是诱因,你不才该是那个害死父帝母神的主因么?旭凤。”

在旭凤已然彻底失去了言语甚至是思考能力的当下,润玉的一字一言都像是直指他心口而去的毒箭,在他最不设防的所在一次次刺下:“说起来,若你那日能忍辱偷生假意投降,回去联合旧部或是借兵魔界,也能重新扳回一城。或是就干脆争气点,暴起发难杀了我,而非愚蠢地想着什么一命偿一命,他们不就不会死了么?”

 

润玉的话语尾音落下时,旭凤的脸上终于褪尽了所有血色。他手指抖得厉害,指尖冰凉,费了好一番力气才勉强握住了拳。然而这也就是他能做出的最大限度的动作了,除却双手,他的全身已然僵冷得动弹不得。

他甚至是觉得有些不可思议的,或者说无法理解发生了什么。

在觉察润玉态度有异时,旭凤便已知道自己的言行也许是让润玉有所误解了,也知道自己已经激怒了润玉,他都明白。但正因他了解润玉的性情,才会知道,他所做所言的这种种,无论如何也触不到润玉底线所在,绝不至于到他无法挽回的地步。

而退一万步来说,即使真的到了那个份上,即使他所做所言再怎么不妥……润玉又怎能,怎么能说出这样的话呢?

润玉所言,在短短一席话之间将父帝母神之死归咎于他的“愚蠢”,将当初那个笃信爱情到甘愿为之而死的自己贬低得一文不值,甚至是干脆否定了他对润玉的全部心意——即使是假设也好,润玉怎么可以说得出,让他杀了他的话呢?

若他当初能做得到……若他能对他下得了手……

那今日种种,何至于此……!!

父帝,母神,还有那些在政变之中无辜枉死的袍泽们的面容在混乱一片的脑中闪过,旭凤眼中几乎瞬间便涌满了血丝。他望着高高在上的润玉,涣散的视线却根本无法清晰映出那人的身姿,开口时,喉间嘶哑得似有砂砾研磨着他的喉管,几乎使他的每个字节都带上了血腥气,然而那出口的言语,却还是一句问话。

“你怎么……你怎么能说出这样的话呢,润玉……”

他是真的不懂,所以他问了,问得那样幼稚而卑微,他甚至想着,哪怕润玉此时此刻说上一句自己是开玩笑的,他其实并无此意,旭凤都能立刻将方才听到的一切当做幻梦一场,只要,只要润玉说,他便信……

然而润玉只垂眸看着他,眼中有怜悯,嘲弄,却也坦然。

他答应了旭凤字字句句皆出自真心,所以他也的确没有说谎,甚至那方才的种种假设,也全部都是以他的立场,在认认真真为旭凤提出一个建议,毕竟在他眼中,旭凤当年引颈就戮的行径实在是愚蠢至极。

愚蠢到让他,无法理解。

“我说的是实情啊旭凤,怎么堕了魔之后,连实话也听不得了?”

 

说过了这句,像是终于连嘲讽旭凤也不耐了一般,润玉将满面故作的浅笑收起,重又换回了一片漠然:“想来方才的答案并不能令魔尊满意,那本座现下便给你一个确切的答案。也望你听好,记住了。”

大约是不想再给旭凤说什么的机会,润玉提高了声音,让自己接下来的话语朗然响彻在了两军阵前。

“太微、荼姚之死是因时局,因气运,因天道人心,而非因我。那日我若失败,便必然落得个以身殉道的结局,但天道佑我,我做到了,所以如今我才能站在这里!”

润玉言辞傲然恣肆,字字掷地有声,一时之间莫说本就拥戴他的天兵们,竟有许多魔族也为他的气势所慑,情不自禁想去肯定他的说法。毕竟魔族本就慕强,成王败寇对他们而言才算真理,至于子弄父兵、谋权篡位这些对他们而言,才是更无足轻重的字眼。

“至于你,旭凤。”

将话头转回旭凤身上时,润玉的态度终于第一次显露出了清楚明晰的厌恶:“杀你一次救你一次,我已与你两清,堕天为魔是你自己的选择,非我逼迫!我不欠你什么的,别摆出一副受害的样子面对我!”

这些是润玉早就想要说的,时至此刻终于出口,心下只觉得痛快。自旭凤陈兵忘川威胁,到围困花界终于迫得他前来此地,最终竟逼问他太微荼姚因何而死,摆明了是想以答问为由,诱他在两军阵前“认罪”。这此间种种,无一不是在他本就有火的心头一次次添柴,他如此反击,也不过是以眼还眼罢了。

而至于这个所谓的“还”……润玉想,他也还需与旭凤彻底清算干净了。

 

“说起来,魔尊,包含你的性命在内,当年欠你的许多东西,我早就已经归还,偿清了。而若是非要说我还有什么没有还给你……”

说着,润玉将左手搭上右腕,用食指勾出了腕甲下的人鱼泪。无视了旭凤几乎一瞬间涌上了哀求的目光,润玉手指狠狠用力,扯断了串珠。

人鱼泪还未来得及落地便化作流光回到了润玉腕上,而他的左手指间只余一根打着两个绳结的红绳,似是本就断过一次又被系起,今日却又再次被扯断。

然后他以一种极随意,极漫不经心的姿势将手轻轻一挥,那根红绳便脱离他的手指,轻飘飘地落了下去。

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润玉所立之处恰是忘川上空,红线自云端坠下,所能至的归宿也只有一个。忘川水腐肌蚀骨鸿羽不浮,一根小小的红绳入水,只一瞬便再难寻踪迹。

这一刻的忘川极静,甚至连风声都停止了。天魔兵士们似是同时觉察到有什么不寻常的事情发生过了,竟如此一致地保持了安静,虽然除了面无表情的天帝和本能似的伸了下手的魔尊,没人知道天帝的动作意味着什么,他们甚至根本都没能看到天帝究竟是从腕上抽出了什么东西,扔下了云端。

毕竟那物件实在太小,太不起眼了,又被扔得如此轻飘随意。

随意到就好像……它从不曾被什么人珍重地对待过很多年。

 

最后,还是天帝的声音打破了这片死寂。

“至此你我已两不相欠。三问也已答过了,请魔尊依约退兵,好走不送。”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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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写到这我自己都有点心疼傻凤

要是夜神玉当时扛住了没嗑药,他俩现在应该正当着几百万人的面卿卿我我(喂

下章开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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